正文 鬼胎--三十六

正文 鬼胎--三十六

“诶!诶!”季风用胳膊肘使劲拱方恬,同时小声喊她。见方恬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,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任翔又示意了一下周围的镜子。

镜子里只有一个任翔,他没有被嵌套进多个空间中。只见任翔也是被这一幕震惊了,他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会,然后缓缓走向镜子,伸出手触碰镜面。平整的镜面就像水面一样荡开了波纹,他的手轻易便能穿透镜子。

方恬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去看苏睿,只见他还站在门外。如果没事他不可能在门外停留这么久,现在只有他不进来又难免有些奇怪,毕竟在季风眼里苏睿已经是个道士了,哪有捉鬼的道士临阵退缩的道理。方恬眼珠一转,从房间里退了出来,拉着苏睿的手说:“这镜子弄得我有些头晕,我不想进去了,你在外面陪我吧?”

方恬的话引得屋内二人齐齐看了过来,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闹了起来。

苏睿看着被方恬握住的手怔住片刻,再抬头见她眼眸中满是关切之情,感受到了她的一片心意,只觉得那暖意顺着交握的双手传遍了全身。将方恬那只手拉到唇边轻轻碰了一下,落下一个浅浅的吻,安抚道:“不碍事的。”顿了顿,又补充说:“如果晕就低头看地。”

季风和任翔被糊了一脸狗粮,纷纷后悔为什么要回头。两人一个翻白眼一个面无表情的转回头研究镜子去了。也因此错过了苏睿的变化,只见他两只眼珠由原来的深褐色渐渐变浅,口中低声念了几句,之后抬起右手,在空气中平划一下。做完这些之后,他对方恬说:“没事了,走吧。”说完他率先进了屋。

方恬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观察镜子里的苏睿,确实没什么异样。其实,她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每个空间里都有苏睿,有的空间里的苏睿动作明显比本体慢上许多,显得有些不协调。这里的空间太多了,苏睿的障眼法无法面面俱到,他只能竭尽全力掩盖自己的不同。这样的消耗对他来说有些大,他的眉头不自觉的蹙紧,只想着尽快完事离开。

“张晓艺和……”苏睿看了一眼任翔,没有说破,继续说:“就藏在这些空间之中,带路吧。”

“我觉得走这边吧。”任翔指了镜子折射出来的一个空间说。事情发展到现在,其实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,也许镜子不能折射出自己只是因为他的身体丢了。等回到身体里说不定就正常了。

几个人正要走,苏睿喊住他们说:“等一下,我们做上记号再走,不然容易迷路。来,放点血吧,警察先生,抹在镜子上做记号用。”

突然被点名的季风懵了一下,反驳说:“凭什么放我的血?怎么不用你自己的!”

苏睿道:“纯阳童子血。”

听到苏睿这样说,任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,抬头望天。方恬低下头,怕被季风看见自己翘起的嘴角。
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我不要面子的吗?季风深吸几口气也没想出来怼苏睿的话,最后只得安慰自己是为了查案不跟这神神叨叨的臭道士一般见识,“我怎么弄啊?总不能学电视剧咬破手指吧?”

“那不行,那点血一会就凝固了,不够用。”苏睿认真道。

“我我我!我这里有刮眉毛用的刀片,很好用的。”方恬从化妆包里翻出刀片递给季风。

季风左手手腕向上,右手拿着刀片架在上面,这是一个电视剧里常见的割腕画面。方恬都担心他搞不好一个大出血牺牲在这里。

苏睿见季风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半天也下不去手,便接过刀片说:“我来吧。”话音一落,还不待季风反应过来,自己的小臂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口子,伤口不大也不深,他愣了一下才感觉到疼。只听苏睿说:“先用着,不够用再划。”

季风端着胳膊,瞪了方恬和苏睿一眼,这小两口没一个好东西,一个递刀片一个割肉,谁都不含糊。

方恬继续低头偷笑,心说谁让你掀了苏睿的棺材板,报应来了吧。

季风沾了血抹在他们即将要进入的镜面上,这里的镜子季风和方恬都无法穿透,必须要任翔的手贴在镜面上,等他们三人都通过了才能放下来。一路钻了无数个镜面,每个空间都一模一样,要不是靠着季风抹在镜面上的血他们还真是没办法原路返回去。

也不知走了多久,方恬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了。忽听前方季风惊呼一声:“这里有人!”只见中间的地面上并排躺了一男一女,正是任翔和张晓艺。几人跑过去,却摸不到地上的人。季风一下反应过来说:“可能这个还是反射空间,再找,应该快了。”

果然没过多久,几人就顺利钻到了真正放着那两人的空间里。地上的两个人神色安详,仿佛睡着一般。他蹲下身摸了摸,两个人都凉透了。他心头一酸,抬头看了任翔一眼,不知该如何开口。你要怎么跟当事人解释说你已经凉透了?太残忍了。

任翔看着地上的自己,对准了坐下去然后躺平,想尝试一下能不能魂归体内。反复试了几次之后,他表现出急躁来,喊道:“怎么会这样?为什么回不去?”

季风不忍看下去,对苏睿说:“你不是很懂吗?帮帮他吧。”虽然季风本人对苏睿持保留态度,但是这时却是真情实在恳求着,他没办法看着一个大好青年无缘无故就这么交代在这里。

就连方恬都有些哀伤地看向苏睿,问道:“对呀,有办法吗?”

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苏睿身上,他长叹一声,蹲下身平视任翔说:“你只是任翔留在这个镜面空间里的一个剪影,他的三魂七魄早就被这阵法吸走了。”他指着地上的任翔说:“你是他的镜面成相,你细看,你的左半边是他的右半边。他已经死了。”

任翔闻言久久没有反应,似乎是无法理解这段话的内容。半晌才用双手捂住脸,轻声抽泣。在场没有人知道现在该怎么安慰他。

苏睿打破沉默招呼季风:“这里不能久留,咱们一人抬一个把这两具尸体搬出去。”他用了尸体这个词,听的在场每个人都心头一颤,不自觉的偷瞄任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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