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美人若骨--有夫之妇x温润病小叔☆【24】零落成泥

正文 美人若骨--有夫之妇x温润病小叔☆【24】零落成泥

她的长发刚挽好,簪子刚簪上,房门声就响了起来。

“是秋姨送药来了。”每日这个时辰,他都要喝药的。

沈乔又一次抢在他的面前,将门打开,从秋姨手中将药接了过来,放在桌子上,她本想将药端给他,可是手刚一碰到碗就烫得缩了回去。

“小叔,这药太烫了,等下再喝。”她在桌边坐下,索性对着碗里吹气,试图帮他将药吹凉些。

沈乔搅动这一碗黑乎乎的药汁,发现这药虽然卖相丑了些,不过,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,甚是好闻,好像就是他身上的那股药香。

先前他喝药的时候她都不曾在意,以至于到今日才发现。

她闻着这味道,心里不禁好奇地想要尝尝这药到底是什么味道,于是舀了一小勺子舀送到嘴边,伸出舌头添了一口,探探温度,这一探,差点没害她将整碗药打翻,慕怀夙看见了,连忙上前将药碗推向一边,蹙眉道:“乔乔,将药吐出来!”

沈乔咳嗽了两声,小脸蛋因为动了气,涨得红红的。

慕怀夙倒了三杯水给她漱口,让她必须吐出来,不许咽下,沈乔乖乖漱了三大杯茶,才算停住。

“小叔,你喝得究竟是什么药啊,这么苦!”

这哪里是药,说是毒也不为过。

简直比那蛇胆还要苦上十分,她觉得自己先前喝得那些药已经够苦了,跟他喝的这个比起来,还真是有多远差多远。

“乔乔,坐在这儿等我,这个药,不要再碰!知道了吗!”

沈乔从没见他的语气这般急,不由地点了点头,慕怀夙一叮嘱完后就出去了,沈乔从没见他走得这么快。

那药苦成这样,打死她都不会再喝第二口,她坐在屋里乖乖等他,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起得太早的缘故,脑袋觉得有点晕晕的,她低头,拿杯子又倒了杯茶,喝完却发现有一滴东西自上方落下,滴到她的手背上。

红殷殷的,分明是血迹。

她伸手在鼻子上摸了摸,果然,流鼻血了。

她难得早起一次,竟然流鼻血了,还真不让她好过。

拿出手绢将鼻血擦了擦,却发现压根止不住,她先前都没流过鼻血的,这是怎么了?她正在疑惑之时,大门被突然推开,沈乔回眸,却刚好对上慕怀夙的眸子,只是,那双眸子的温和不再,而是满眼的焦急之色。

“小叔。”感觉到鼻血又要流出来,沈乔连忙捂住鼻子,慕怀夙注意到桌子上沾满血迹的手绢,眼色一沉,连忙上前,给沈乔倒了一杯茶,让她饮下。

“小叔,我刚喝过了。”

“乔乔,听话,喝下去。”他将茶杯递到她的面前,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。

沈乔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喝下去,先前是让她不要和,现在却又要喝下去……他今天还真是怪怪的,不过她还是依了他,将茶都喝完了。

说来也奇怪,这茶喝下去没一会儿,鼻子里的血也止住了。

“小叔,你刚刚去哪儿了?”那么着急的模样,她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呢。

慕怀夙张开手心,那是一团软纸包裹之物,打开,是一颗颗小巧的蜜饯,沈乔心中一喜,连忙拿了一颗放在嘴里,那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就溢满了整个口腔,将嘴里原先的苦味都驱逐得不见踪影,脑袋上的眩晕好像也渐渐消失了。

他匆匆忙忙地,就是怕她苦着,去取这些小东西去了?

“未央配得药一向没有最苦,只有更苦,不过你若是喝久了,也会习惯的。”慕怀夙端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汁,舀了一勺送入口中,沈乔都可以想象那苦味在嘴里弥漫,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
沈乔看着他神情自若地将药吞下去,脸上依旧带笑,不是苦笑,是真的在对她笑,她能分辨得出来。

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喝得与他喝得是不是同一碗药,为什么自己苦得都快哭出来了,而他就像个没事的人一样。

“小叔,你不来一颗?”她取了一颗蜜饯,送到他唇边,他浅浅一笑,“还是乔乔吃吧。”

看来他真的不需要,沈乔只好送进自己嘴里,放下那一小包东西,去端他手中的药,“小叔,我来喂你。”

慕怀夙原以为这丫头又要抢过去喝,心里一惊,听到小丫头说要喂自己,他才算松了口气。

沈乔舀了一勺子药,小心地送到他口中,她都不敢看着他吞下去,那药,真是苦到极致了。

“小叔,你与那叫未央的大夫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?让他配这样的药给你喝?这哪里是药,说是毒药还差不多。”待他将药差不多喝完,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。

慕怀夙笑而不语,这个小丫头,是在担心他,为他抱不平呢。

“这个药,你喝了多长时间了?还要喝多久?”沈乔好奇。

“已经喝了一年有余,还需喝上半年方可。”

还有半年……那叫未央的家伙确定不是害人而是在救人?

沈乔本来是打算,等他吃完药,就与他告辞的,可是,眼看着他将那一大碗苦药刚喝下去,他嘴上说没事,可她心里却惦记着他心里一定苦不堪言,所以,未迟迟开口。

直到傍晚将至,她与他站在花丛之中,她正在修最后一根花枝,准备修完这根,就与他道别,可是,慕怀夙却已经开了口,“乔乔,时候不早了,你该回去了。”

他没有转身,亦没有回眸,只是双手负于身后,遥遥望向西斜的太阳,金色的光芒照在他的素衫之上,熠熠生色。

沈乔手上动作一滞,轻轻笑了笑,低声道:“是啊,我该走了。”她的声音很小,说话的时候,喉咙间不知怎地就像被堵住了似的。

她将剪子轻轻放在身侧的大理石桌上,本想开口与他道一声别,轻颤着唇张了口,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。

清风吹过,她默然转身,离开……白色的花瓣悄然飘落,轻轻地,随着风,飞向遥远的天空……

待到她的那抹身影消失在白色花丛中,消失在那清幽的庭院中,消失在那寂寂的长廊里,他,慕怀夙始终没有回眸,哪怕见她最后一眼。

他的手握着一枝蔷薇花的花茎,死死收紧,花瓣零落在泥土中,翠绿的茎杆上有鲜红的血随之缓缓流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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